“当我成为一个医师时,我要让瘦弱的小孩变得强壮,让人们免受病魔的迫害,让那些生病的人们重焕红光满面。” 1971年,因爱人关系32岁的童代莲调至内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从此由她起笔书写的内江一院心血管内科历史卷轴徐徐展开。
“她不顾一切地抢救病人是我们难忘的回忆”
1982年,19岁的李丽萍毕业,在内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启了护理生涯。李丽萍到的第一个科室就是内一科,这里包含着心血管内科、呼吸内科和神经内科,当时的科主任正是童代莲。
儒雅、有气质的知识女性形象,是童代莲留给大众的第一印象。然而,对于日常围绕在童代莲身边的同事而言,严谨的工作态度和高超的医疗技术才是最真实的童主任。
那时的医疗条件有限,科室床位不够,许多病人都只能住在走廊里,甚至是地上。“那次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就睡在科室走廊里,心跳呼吸突然停止了。”当时在旁的护理人员李丽萍和粟惠君到现在都还记得,童代莲当即跪下,给女孩口对口人工呼吸、抢救,“别人都要隔层纱布,她却是如此地不顾一切”。
“童主任对病人很好,不分贫富。”李丽萍认识一名姓张的女士,是童代莲救治过的病人。“因为童主任的关系,我现在和这个张姐关系很好。张姐常常提起童主任,说童主任医德医风高尚,从来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小看她。”
曾为同事的吴敏也记得一个寒冬深夜的故事:科室急诊收治了一名风心病的张姓男孩,年龄只有十多岁。孩子的母亲心急如焚,哭喊着:“医生,快救救我的孩子…”。男孩病情危急,端坐呼吸,大汗淋漓,口唇发绀,咳出了粉红色泡沫痰。听诊心率加快,双肺广泛湿罗音及哮鸣音。
童代莲火速赶到病房,镇定自若地仔细询问和检查病人后,确诊为急性左心衰,亲自指挥并参加抢救。经高浓度吸氧,快速利尿,强心扩血管等急救措施,硬是把这个小男孩从死神那里抢了回来。后来患者好转出院时,家属还专门送来了“医者仁心、医技精湛”的锦旗和感谢信。
1989年,张晓东从医学院毕业来到了内一科。“冬天里,每次给病人听诊她都会先把听诊器捂热,给病人做检查也会把手搓暖和后再触摸病人,她心里装着的都是病人。”作为童代莲的学生,张晓东难忘老师的遇事稳重、逻辑严谨、思维敏捷和超强记忆力。“那个时候,她在全市的大型交流会上讲酸碱和电解质平衡,枯燥无味的知识愣是被她讲得头头是道、引人入胜。”
“她坚持研究上下求索的态度是我们不变的追求”
吴敏印象中的童代莲,爱学习,常年坚持查阅文献资料,不断学习新理论、新经验,更新治疗技术,并大胆用于临床,对许多心内科的疑难杂症都有很深的造诣,特别是对心率失常的诊断和治疗用药有其独到的见解和经验,药物剂量精准,治疗效果显著。
在工作中,童代莲常常念叨的一句话就是“要精益求精,要一丝不苟,要如履薄冰”。因为多一份责任心,多一些坚持和努力,病人就多一份希望。
就是这份对病人的责任心,促使童代莲组建心血管专科,并首次在本市引进电击复律术、心微分组抗图测定、心内膜心肌活检术、经静脉右心导管检查及临时起搏和永久性埋藏式人工心肌起搏器植入术等16项诊疗技术;著有专业论文12篇,其中《内江地区1888例心脏病临床分析》获内江市政府科技成果奖。1993年,经国务院批准,童代莲成为我院第一批(共2人)享受国务院津贴的其中一人。
“新技术,难就难在创新,是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童代莲的学生林德智记得,那些年里童老师总是在安顿好病人后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带着大家做实验。“也曾有过失败,但童老师从不气馁更没有抱怨,总是鼓励大家吸取经验,为下一步继续实验做准备。”
每一项新技术的应用,都要经过前期繁杂的准备工作,需要胆大心细,需要不断摸索,有的需要几年的时间,在足够数例实验成功后,才能将成熟的技术在临床应用。
“当年童老师做的这些研究虽然在今天看来是基础性研究,但这是一项前瞻性的工作,有了这些基础技术,才能推动后续技术的进步。”林德智说,童老师为我院心内科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是我们的领路人。
在张晓东看来,童代莲当年的科研在那个“诊断年代”有着不可忽视的引领作用,如今我院心内科的地位也与童代莲的努力分不开。
“她如长者般的关心和爱护是我们不竭的动力”
“童老师对我们的教育都是正面指导,用她的人格魅力来影响我们。”如今已是心血管内科主任的林德智回忆起老师时,仍然激动不已。因为有了童代莲当年对他的教导和关爱,才有了今天的他。
在林德智的眼里,童代莲医术高超、技术娴熟,将很多身处危急时刻的心衰患者抢救了过来。在传授知识上,童代莲更是毫无保留,还教育低年资医生要为人善良,从病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除了这些,让林德智印象深刻的是老师对他的关爱。“我毕业后就到医院跟着童老师学习,本人也算是勤奋踏实。”林德智记得,“有一个早上,童老师看到我没有去上班,她连忙找人到寝室来找我,她说小林从来没有迟到过,今天没来肯定是生病了。”
其实,那一次林德智只是睡过头了,得知老师的关心后林德智深受感动:“她没有批评我,反而关心我的身体健康。”这件事情过后,林德智更加热爱自己的工作,从此再也没有迟到过。“如果当年童老师用一种相反的教育方式,也许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刚工作的前几年,林德智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朋友离家出走,对方单位让林德智去寻找这个朋友。“当我准备去请假的时候,童老师主动作为长辈与对方联系。童老师告诉对方,我们有义务提供线索,但是没有义务陪着去找人。最重要的是外出找人我们小林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所以不能跟你们去。”那一刻,林德智感觉到童代莲就像自己的长辈一样,一心关心的都是他的安危。
“在我20多岁的时候,母亲疑似脑出血住在我们科室,白天照顾母亲,晚上上夜班,压力特别大。”粟惠君想起,在她最需要关心的那段日子里,童主任常常来病房看她和母亲,安慰她,给予了她莫大的温暖。
在吴敏的眼里,童代莲也是这样的人:“对周边的人总是关心体贴,无微不至。医院哪家有喜事、难事她都要凑一份子。记得我结婚时,她亲自到我家,送来了一些厨房用具,并问寒问暖,真是感人至深。”
“她无私奉献善解人意的品质值得我们终身学习”
童代莲患有糖尿病,经常发生双下肢水肿,周身无力。然而,童代莲的学生们从来没有谁见过老师在工作中表现出病态或倦容,甚至连老师患有糖尿病这件事也是从其他职工那里听说的。的确,童代莲的档案中记录着,医院保健室曾开过证明让童代莲休息,而童代莲却将证明揉成纸团,坚持上班,还常常加班到深夜。
在医院分配住房的时候,时任支部书记的童代莲得知党委急需一份外调材料。其他人都不愿意承担此项工作,童代莲却主动站出来,去往九百里外的地方搞外调材料。当童代莲圆满完成任务回来时,医院的住房早已分完,而由于她自己不在家分到的住房不理想。有人说她“真傻”,她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在家里,童代莲更是不计回报的付出着。“童主任的女儿在重医,丈夫因脑瘤导致腿脚不便,家里还有卧床的婆婆,是童主任撑起了这个家。”粟惠君说,买菜、做饭、换灯泡、通下水道童主任都会做。亲自护理婆婆、为婆婆浆洗衣服,更是童主任每天不变的生活。林德智还曾经帮助童老师搬心电图机回家给老人家做检查,“能够感受到老师对婆婆的孝顺”。
“如果童主任要出差,她就会算好时间买齐家中所需的菜。比如肉,切成丝或是肉圆子,菜也切好分类存放,只需要搭配下锅就好了。”李丽萍记忆中,童主任非常贤惠能干。
1999年,童代莲退休后又返聘回到了医院。但不久后,就患上了恶性淋巴瘤。住院期间,“除了医院安排的人员照顾之外,还有童主任曾经的患者自发熬汤送到医院”。
“那个时候总想为老师做点事。”林德智说,“我们去重庆看她,问她有什么需要,她都说不需要,让我们认真工作就行了。”林德智明白,老师只是不想给大家添麻烦罢了。
2002年,童代莲因病去世,享年63岁。正如她生前所说的一样,听诊器是她的刀枪,病床是她的战场,她始终用她的刀枪,战斗在战场上,直到生命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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